现实的重量才是开始(《其后》)
写完,再重看Nana、哥舒和Redsox的影评,重新看一些细节,发现有些可能只是自己想像中的,有些,可能并没有看懂。
没关系,既然写了,还是贴上来吧。敬请批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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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蹙眉时,轻抿着嘴,静美中,掠过一丝忧伤。手中的丝线细细缝,轻轻咬断,侧过身子,白白的嫩脚,摆正,套上厚袜,再把折着的部分打开放平……
看完《其后》,印象中独特的,是她的脚——无论是百花开放的春天,还是绵绵雨落的夏日,她都赤裸着一双脚,白嫩的。
这身体抱恙的女子,穿得厚实,但就这么一直裸着足,总不免走神去为她担心,不怕受凉么?
风波起落。故事结尾,和服正装,她跪坐端正的等他。只那时,她才完完美美的着上一双白袜。
这裸足与白袜,莫非也是她的心境?
在这静静的故事里,导演隐喻了多少,我说不清。突兀的电车想诉说什么,什么又是银杏髻(姑娘与少妇有没有分别的?)?不了解日本的文化和故事背景,片子看得困难,观影时我总在疑问中。
这些疑问让我远离了他们细腻的小心情,忽略了那是谁喝过水的杯子*,忽略了眉目间暗藏的纠结,忽略了他们潜在心底的静水深流……。看Nana和哥舒的文章,仿似小说中交待了更多的时代背景。这些背景可能恰是我的疑问,那是一个新旧观念冲击中的日本么?曾经的中国,也有过这样的挣扎么?
(如今,还有这样的挣扎么。)
看心爱的女人,被自己的“义气”葬送在不幸中。她说医生诊断,心脏瓣膜是没有问题的,眼见着,又是一个因气郁而娇弱的女子。
三千代反复提起自己逝去的兄长,追忆。不免想到,兄长,与她这段婚姻,会有关么。
代助两次艰难的援助她,她为什么拿一个装首饰的小盒给他看呢。香水,发髻,背后是巨额的高利贷。如果这般乃是她从小习惯的生活,而习惯没有改变,那猜想着,三千代的家境是否原本殷实的?
一切,都由兄长的逝去转变了么。她的出嫁,除了报复代助报复自己,是否,还有无奈的。
这些疑问,或许只有再去读小说时才会懂。从哥舒转贴的小说结尾粗略感觉,小说和电影的差异好大。书中代助的心境,比电影里仿佛年轻许多,可不是么,那个时代,结婚三年,也就是二十三四吧,怎会有电影里的老成?还是Nana说的三十岁呢?
于是,这只是森田芳光心中的故事么?
且看森田芳光:温和儒雅的“老师”,刚愎自用的朋友,平静温和中暗藏的那许多纠结——这影片的节奏,仿佛只属于那个年代。也还好,在“效率”与耐心间,我还愿意选择后者,虽然自己深知,自己的耐心已流失了太多。
我会赞的,不是森田芳光选择了松田优作,而是这影片中光线的处理。不知你有没有同感,光影的闪动间,帮助导演成就了多少的细腻,完成了多少的感动?
其后,究竟何为“其”后,你我都说不清。在我的理解中,“其”,并非是三年前他与她在桥边道别的那一刻。
败落的家境,因恨成仇的朋友,在那时扰杂的日本,一个身无长用的书生,一个柔弱不擅家事的女子,他们面对的,是渺茫的未来。在捉襟见肘的琐碎日子里,将空气中弥撒的柔情降落纠缠于生计的重量中,未来那不忍说的,才是“其后”么?
我可能并不喜生计倚仗于贪腐兄长的浮世公子**,更偏爱于扎根在现实中的唯美。
无论,现实多么冷酷。
但也禁不住去想,他和她,他们,未来,会好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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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感受不同的是,我会奇怪,为什么代助要急着把水泼了,一个干净的杯子在厨房仔细的冲了又冲,是怕污了自己心里的女神么?
三千代就像我自己,任着性还不会照顾自己。身体不好,生水怎么能喝。说她也是说自己:唉,姑娘,照顾好自己,别让别人担心,好不好呢。
** 不知道Nana为什么会认为代助是“知识分子”,只看到一位称谓为“学生”的人,像仆人一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,做这样的“老师”,不奇怪么。
而知识分子逃避于现实,与世无益,还能唤作“知识分子”么?
还是我对世事的无奈,还没有死心呢。。
诸位,还是不要死心吧,是么?